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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骗子和小混蛋。
⚠️模仿我的人请自重

『所以何日是归期?』

阿德里三人组《回首已不是从前》

这篇文已经完成有一段日子了。

Written by 秦蛰
   

伽罗已经三十多岁了。

岁月大概很难在阿德里星人身上留下痕迹,不信的话看看阿卡斯的父母就知道了。两个六十几岁的老人面上连皱纹都很少见,仿佛尚未经历衰老的历程。

这个规律放在伽罗身上也是一个道理,在不明真相的群众眼里,这位前阿德里星上将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甚至能称得上是超人们的哥哥。可归根结底,他只比宅博士晚那么几年出生。

是夜,伽罗安静的坐在星星球最高的楼上,身边摆着一瓶普普通通的啤酒。初夏微凉的风扑面而来掀动莹蓝长发,某一瞬间伽罗产生了一种不太真实的错觉。

大概十几年前也是一个夏夜,那一年他还年轻,那一天他刚晋升成为阿德里的上将。那个晚上他也像现在这样喝着最最普通的啤酒,在天台上烤着肉,不远处坐着阿卡斯和……凯撒。

时光往回倒退十几年,就算是后来以战神之名响彻星际的伽罗也不过是个和幼时好友阿卡斯一起初入军校、尚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和他们分到同一个宿舍的学长,恰好是凯撒。

彼时阿德里未来的军长已经参与过好几场战争,凭借出色的实力和口才,以二十岁的年龄为自己争取到了一个不高也绝对不低的军衔。
 这在当时的阿德里是绝无仅有的,但凯撒偏偏就做到了。

那时伽罗印象中,凯撒像个沉稳又有些寡言和高冷的贵族青年。但其实,他们三个人中名正言顺的贵族只有伽罗一个。他是阿德里现任上将的儿子,阿卡斯则是家境普通的少年,有着那个年龄都有的热血壮志和头脑简单,一心想着为阿德里的荣耀而战。特殊的是凯撒——他曾是个孤儿。

三个人在宿舍的初见很有戏剧性。伽罗和阿卡斯坐在凯撒的床上四目相对了整整十分钟才认出互为幼时挚友的彼此,看到凯撒的第一眼,两个人一句“基佬紫”同时脱口而出,随后毫无悬念的被这位学长按着揍了一顿并硬加上了“姨妈红”、“瞬吸蓝”的头衔。自此凯撒以绝对的武力值在宿舍建立了权威。
 抛去头衔的插曲,他们也算一见如故。

军校生涯刚开始的几周,体能训练总是最累的,深蹲、仰卧起坐、负重长跑……长官们的严肃让每一天的训练都像是地狱,结束后伽罗和阿卡斯就像两条累瘫的狗,只想在床上睡到昏天黑地。每每这时凯撒会皱着眉头放下手上的书,冷嘲热讽着一手一个把他俩拽起来强硬的送到浴室洗漱,再盯着他们吃下尚有余温的晚饭,半小时后才准去睡觉。

不管凯撒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混蛋,那时候的他对伽罗和阿卡斯是上了心的。他们也曾一度很敬佩过凯撒,不过阿卡斯更向往凯撒的武力值,伽罗则认为——凯撒应当是个真正的军人,是他和阿卡斯追赶的目标。

真是讽刺。伽罗摇头喝了一口啤酒,麦芽发酵而成的苦涩味道让他禁不住皱了皱眉。比起酒,他果然更喜欢甜食。

最累最艰苦的那段时间过去之后,伽罗与阿卡斯又狗了起来,近乎无所顾忌的瞎闹腾。三张单人床被他俩合计合计,趁着凯撒不在给靠在了一块儿。从此以后大半夜两个未成年中间隔着个凯撒叽喳吵个没完。内容无非是哪个班学姐最好看,或是哪边的大妈们又为了便宜三毛钱的鸡蛋撕成了一团。越说越停不下来,直到未来的军长忍无可忍,两只手从被子里头伸出来,啪啪两声直接糊他俩脑门上。

“闭嘴。”

未成年们一哆嗦,之前被揍的阴影还历历在目。想到凯撒那近乎恐怖的武力值,两人立刻窸窸窣窣躲进被子里收声。
 世界清净,凯撒勉强满意。

伽罗阿卡斯和凯撒都不是乐于守规矩的人,这也就注定了当整个军校都不允许学生外出时,总有三道颜色不同的身影悄悄摸摸溜进窄巷尽头的小饭馆一饱口福。更多的时候他们会选择打包大把大把的食材,特作死的专挑大半夜在宿舍里头煮火锅。

大夏天奢侈的将空调温度调到最低,三个人一人裹一条薄被凑在火锅前。滚沸的汤水里头牛肉羊肉打着卷儿,绿叶蔬菜软绵绵。撒尿牛丸咬一口满嘴的汤,肉的鲜甜沾着调料伴着花生酱直勾的唇齿生香,啤酒糖蒜样样不少,和平日食堂里头缺盐少油索然无味的饭菜一比如同置身天堂。不远处一准儿支着个小锅咕嘟着阿卡斯的水煮鱼,红油辣椒放了小半锅,鱼肉鱼骨小火直炖到软烂,豆腐金针菇和油菜上头沾着好些辣油透着别样的诱惑力,阿卡斯夹起一块儿扔嘴里头没一会儿就大张着嘴嘶嘶吸气,也不知道是烫的还是辣的。对这玩意儿伽罗与凯撒恨不得敬而远之,俩人象征性的动几筷子,剩下的全让阿卡斯抱着吃得欢实。热辣辣的感觉从口腔渗入全身,吃饱了阿卡斯四仰八叉躺地上打个长长的嗝,他眯着赤眸感慨一句“这才叫生活”,准会被伽罗凯撒嘲笑上半天。

这样的日子,不会再有了。

伽罗十八岁那年生日晚上,一道讣告犹如晴天霹雳结结实实将他劈倒在地——他的父亲在对刀疤星的战斗中牺牲,尸骨无存。

燃烧着蜡烛的生日蛋糕啪的打翻在地摔得稀烂,母亲在听到消息的瞬间晕死过去,伽罗僵立在桌边,唇边笑容消失,瞳孔失了焦距,指甲深深嵌进掌心,鲜血滴答浑然不觉。

他的父亲,带他一起去出任务的父亲,在弱小的他走丢之后心急如焚的父亲,总温和笑着告诉他要成为一个英雄的父亲,怎么会就这么……走了?

照顾好母亲之后,伽罗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一周。阿卡斯和凯撒不放心,过去探望却看见他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急忙将人送进医院又是一番手忙脚乱。

醒来时已是三天后,伽罗说的第一句话便让两个同伴的瞳孔狠狠缩了一缩。

“我会…成为阿德里新的守护者。”

刘海遮住莹蓝双眸,从阿卡斯和凯撒的
 角度看不清他的表情。那天起伽罗就变了,曾经懒散的少年仿佛在一夜之间成长为足够成熟的贵族,笑容温和彬彬有礼,举手投足之间像极了他的父亲,再看不出从前的浮躁和莽撞。他的战斗天赋也逐渐展露头角,沉稳内敛中隐含锋芒。他开始主动要求参与大大小小的战争,接受大大小小的任务,像父亲一样通过各种危险一步步走上更高的位置。阿卡斯舍命陪君子,在战场上成为他身后一道坚盾,日常里头却每每是伽罗为他收拾残局,两个人忙的像陀螺,能与凯撒见面的时间越来越短。彼时凯撒的军衔稳步上升,距离军长的高位也不过仅有一步之遥,不知出于何种理由,本能安稳坐在办公室里的他执意次次奔赴前线。当他从望远镜中捕捉到一红一蓝两道身影时,像是想到什么,那双万年不变的紫眸暗了暗。

可能从那时开始,就有什么消失了。伽罗的手指摩挲着酒瓶冰凉的颈,对着头顶一望无际的星空,深深叹了一口气。如果他能早点察觉,结果会不会不同?

五年后,25岁的伽罗在对阵刀疤星的战争中屡建奇功,被授勋成为阿德里骑士上将,宇宙战神之名,以战打响。
 阿卡斯顺理成章随他晋升副将,而凯撒已经在军长的位置上坐了整三年。

晋升晚宴上觥筹交错,伽罗一身黑色军装熨得平整,流苏理得齐齐整整,浅金色肩章在灯光下闪闪发亮。他端着盛满鲜红酒液的高脚杯周旋在前来道贺的军部上级中间,礼貌回应对他有好感的女性,温柔的笑容背后一颗心已经远远飞出了灯光璀璨的大厅。他的余光注意到朝这个方向走来的阿卡斯和门口站着的凯撒,很是抱歉的垂首向对面的军官致以看似诚恳含着歉意的笑容。

“抱歉……我可能有些醉了。”

阿卡斯适时的上前扶住伽罗,凯撒快步走向球长的位置,也不知说了什么便得了那老人点头应允,他转身朝门口处递个眼神,二人立刻会意,转身就走。

离开了宴会现场,三人一路爬上整个阿德里最高的屋顶。电热烧烤架和肉串早早摆在那里,并排放着的还有两捆黑啤酒,一看就是凯撒的喜好。伽罗终于得以卸下温柔的伪装喘一口气,阿卡斯熟门熟路搭上他肩膀嬉笑着把他推去烤肉,凯撒打开一瓶黑啤走远些坐着,月光下他的眼里有什么晦涩的东西一闪而过,伽罗看不懂。注意到伽罗的目光,凯撒转头举起酒瓶,动作一如既往,有着不容忽视的优雅。

「恭喜你,上将。」
 他口中道出的词句是“上将”,而不是“伽罗”。

那个晚上,伽罗就像预感到了什么,从未有过的醉到不省人事,而一贯最先倒下的阿卡斯却一点醉意都没。伽罗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去房间的,那天晚上朦朦胧胧间他好像听到有人在耳边说了一句“抱歉”,却死活分不清是谁的声音。

四年后,军长凯撒叛变,刀疤星一举进攻阿德里,这颗星球就此成为历史,上将伽罗被灰心星球救下,副将阿卡斯飞行器坠毁,不知所踪。

「上将。」

背后突兀传来的熟悉声音打破伽罗的回忆,他几乎下意识的愣住,回首却发现身后空空荡荡,独有冰冷夜风与他为伴。
 伽罗重新坐下,缓缓将头埋在两膝之间无声笑了。
 笑着笑着,他抬手一抹脸。指腹触上一片温热水渍,他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泪流满面。

一切都已不是从前。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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